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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国同行|舒衡哲:故园东望路漫漫

来源:北京大学  2021-06-08 09:17:55   393 阅读

新中国成立以来,北京大学培养了一大批浸润北大底蕴、拥有中国情怀的优秀外国留学生,同时也聘请了一大批对华友好、具有真才实学的外国专家。走入北大,未名湖畔好读书,博雅塔下宜教诲,他们在北大或学习领悟或传道授业;走出北大,他们或在中国生根发芽,或在世界各地从事与中国相关的工作,将中华文化的种子播撒到世界各地,搭建起中外友谊的桥梁。时值建党一百周年,北京大学推出《与中国同行》系列专栏,讲述北京大学留学生校友和外国专家的故事。透过他们的观察视角,我们能更清晰地了解外国友人眼里中国的发展历程,看到中国共产党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强大力量。

作为一名通晓英语、汉语、法语、德语、俄语、日语、希伯来语、罗马尼亚语、匈牙利语等多国语言的奇才,舒衡哲的成长经历可谓相当复杂:1947年,舒衡哲出生在罗马尼亚的克鲁西地区,那里民族众多、文化迥异,每个人都要面对杂糅的语言环境。对于身为犹太人的舒衡哲而言,虽然二战已过,但身处文化孤岛的她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似乎从小就一直被若有若无的阴云笼罩,而这也让她一直有一种“没有母语”的错觉:“当时有人问我,‘你做梦的时候用哪一种语言?’我自己也不知道,感觉快要发疯了。”这一度想让她“逃离自己的历史”,并因缘际会选择了中国。

舒衡哲在耶鲁大学读研究生时开始学习中文。起初,父母并不同意她的选择,“他们觉得我简直是疯了,在他们眼里,觉得中文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我当时是一个很叛逆的女孩,父母说什么,我就反着来。”舒衡哲笑称。或许就是出于那么点青春期的年少轻狂,舒衡哲不仅学了中文,还早早地到访了中国。

“文革”结束后,舒衡哲是较早利用北大图书馆进行学术研究的外国学者之一,在那个尘封已久的北大图书馆还贴着层层封条的时代,能看到《新潮》杂志是十分困难的,经过一系列的审核、批复,北京大学外事办公室(现国际合作部)将全套《新潮》杂志以及各种馆藏资料提供给舒衡哲,供她进行阅读与研究。舒衡哲回忆道,北京大学的老师们拿起电话,对图书馆的管理员说:“请让这位外国学者进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帮助。对此我深表感谢”,舒衡哲说。

舒衡哲的博士论文研究中国五四运动,其著作《中国启蒙运动:知识分子与五四遗产》在学界广受好评。提到自己的研究“初心”,舒衡哲回忆了1979年“五四”当天在北大观看电影《青春之歌》的场景,看完电影,她与中国同学进行了深入交流,而这让她深受感动——那个在大学中文课上高唱《东方红》的女孩,此刻突然有了种安心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回家了,到了该去的地方”,对中国的感情更深一层。

在燕园学习、生活的那段时间里,舒衡哲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通过亦师亦友的乐黛云老师介绍,她认识了王瑶、侯仁之、季羡林等知名学者,每个人都从不同方面给舒衡哲的研究与生活带来了启发。除此以外,舒衡哲也接触过一些特殊的学生——工农兵大学生,他们反思中国为什么落后,探讨生活的现状。舒衡哲通过他们触摸到了那个时代的真实脉搏,也体会到了彼时青年的时代风貌。当春天的故事讲遍大江南北,举国上下都洋溢着昂然的精神风貌,舒衡哲也受到了感染,并且将研究对象由鲁迅转移到改变中国命运的五四运动中。

北京大学是五四运动的策源地。在北大这样一个充盈着“自由”“开放”精神的沃土,舒衡哲对“五四”精神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她逐渐意识到,“五四”不仅是启蒙历史,“五四”思想更是从未结束,始终贯彻在中华民族走向现代的发展脉络中。自1979年深秋开始,舒衡哲陆续拜访曾亲历过五四运动的重要知识分子,开展了为期五年的口述史访谈。她说:“我真的是通过倾听人们的声音和实地考察来学习中国历史的。”她先后采访了张申府、张岱年、朱光潜、梁漱溟、冯友兰等人,在与历史的对话中,舒衡哲努力发掘着中国知识分子的“五四”遗产。

2009年,她再次重回北大,参加纪念五四运动90周年研讨会,在百周年纪念讲堂再一次观看《青春之歌》。李大钊和陈独秀是舒衡哲《中国启蒙运动:知识分子与五四遗产》中的研究课题,后来更是成为了她的“朋友”。跟随他们的脚步,舒衡哲真正走进了20世纪中国那段风起云涌的历史之中,也找到了自己作为一个历史学家的定位与使命。同时,她也开始重新理解自己的文化认同以及对自我的体认,用“汉学家”的方式来理解中国的历史和犹太人眼中的欧洲历史。通过与五四的对话,舒衡哲这位“出走”的人,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搭建出一条连接东西的桥,更在与中国历史的共情共鸣中找到了回家的路。

多年往返中国的经历,让舒衡哲亲眼见证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发生的沧桑变化。作为一名致力于多元文化对话的学者,她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维系东西方的平稳对话。“正如我50多年来研究中国事务和东西方之间的交流一样,对话必须更加平稳地进行。这不仅仅是一个政策问题,需要深入推动。最好的情况是,跨文化对话不仅是你对西方有所了解,也是我对中国有所了解。这是最简单的环节,而我很荣幸能参与到对话之中。”她认为,跨文化对话让我们回到自己的传统,用质疑的眼光重新审视自己,而这是文化对话中最深刻、最有意义的部分。

“反思”是舒衡哲经常提及的字眼。作为“毛主席的好学生”,她70年代博士毕业后在美国教书时,她就经常让自己的学生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时至今日,耄耋之年的她在文化上选择与自己的身份和解,但她依然在乎文化交流中的省察和反思,“仅仅赞美过去是不够的,每一种文化都应在立足过去的基础上,以一种开放的、充满活力的方式继续发展。”她对中国的文化环境始终充满乐观,“文化上的乐观主义必须在一种特定的文化环境下进行,在这种文化环境下,真正的多元主义才得以生存……我认为中国已经做好了准备。”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周年。提起早期的那段经历,舒衡哲感慨万千。“中国共产党将自己定位为一个伟大的团结者,这对民族自豪感和文化发展非常重要。”这是舒衡哲深入研究中国历史做出的判断。中国已经成为了她的第二个故乡,她和这里的文化同频共振,被这里的光点亮,又给这里送上星火,继续在异国他乡点亮并影响着更多的人。

疫情暂时给出行带来了不便,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句来自大洋彼岸的平安,更让我们惦念。闭目回想,舒衡哲记忆会在许多地方游憩,但永远有一处会让她长久停留,那就是始终魂牵梦绕的燕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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