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鱼”团队用VR让博物馆文物在课堂上“活灵活现”呈现

“在白色的瓷胎上进行绘画，罩以透明釉，放入窑炉中，不断取出火照观察烧成温度是否达到要求，最终熄火冷却，取出成品。”在海河中学的课堂上，几名南开大学女生正在展示着青花瓷的烧制过程，只见大屏幕上，一件烧成的瓷瓶“活灵活现”展示出来，器型轮廓流畅，釉色透明晶莹，瓷胎洁白，胎体厚重，青花颜色鲜亮。

讲台下的中学生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饶有兴味地观看着古陶瓷虚拟仿真课程。展示结束后学生们纷纷涌向讲台，自己操作电脑，体验着瓷器烧制过程。“真是太神奇了!以前听周杰伦的《青花瓷》就是觉得特别挺好听，却从未想过瓷器的制作工艺，现在更加了解了!”“等我长大了，我也可以去给青花瓷描绘花纹，真是太美了!”孩子们一边点击鼠标，一边议论着。

课堂上展示的，是南开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专业师生致力于推动的“基于虚拟仿真技术的古陶瓷文化进校园”项目。项目组成员全部由“女将”构成——指导教师张婧文副教授和6名学生。她们还从《诗经·小雅》中选取了“南有嘉鱼”作为项目组的名字，代表着团队成员之间其乐融融、实干创业的氛围。

陶瓷虚仿课程示意图

“我们以VR(虚拟仿真)技术为基础，开发能够看到、听到甚至触摸到的陶瓷文物课，目前我们的课程在中小学以及图书馆有所展示，反响很好。” 该项目的学生负责人、考古学与博物馆学系研究生高玉娜介绍，产品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模式，既包括线上学习软件，也包括线下基础课程、体验活动以及教师培训等配套项目，以及多种形式创新与丰富优秀传统文化进校园活动。项目设计初衷在于，基础课程传播文物知识，让孩子具备基本文物鉴赏能力;虚仿课程提供沉浸式体验，感受瓷器烧造、拉坯，甚至可以将文物拿在手里观看，与国宝“零距离”。

“南有嘉鱼”团队做这样一件事绝不是一时兴起。作为文物与博物馆专业的师生，她们发现，我国博物馆中有4223.98万件(套)文物，但只有不到5%的文物展出;另一方面，由于博物馆教育资源不均，数以亿计的中小城镇和农村学生从未有机会走进博物馆。一边是“出不去”的文物，一边是“进不来”的孩子，如何让文物服务教育，让博物馆这所“大学校”惠及更多孩子?这样的问题一直萦绕在“南有嘉鱼”师生的心头。

在对专业知识的研究和团队成员相互讨论中，大家想到了借助虚拟仿真技术，将“文物”以及配套开发的课程送到博物馆资源不充分、不发达的地区，做一场文物的深度研学。张婧文介绍，目前VR在K12教育领域的应用逐步铺开，涌现出一批做VR教育的公司，但产品存在同质化现象，且学校需求较大，市场供给还存在缺口;另一方面，文物教育具有较高的专业要求，且文物资源稀缺，加上虚拟仿真开发技术成本等限制，这类项目往往需要融合多方资源才能成型。

于是从2018年开始，张婧文带领学生开始了陶瓷主题课程设计，并在大中小学及图书馆开展实验教学尝试，一方面服务有需求的学生和市民，一方面在收集实验数据，不断改进完善课程。在2018年的国际博物馆日，南有嘉鱼团队亮相南开大学博物馆公共教育活动，央视视频直播，观看人数达到8.8万。

在项目初歩“试水”取得不错反响后，“南有嘉鱼”团队开始了新的尝试：姑娘们带着他们精心开发设计的虚拟仿真课程项目，走入当地的中小学、高校、博物馆、图书馆等单位，以提供课程开发、教材编写、师资培训、项目孵化、行业课题研究等形式展开合作，试点服务千余人。

“我们‘走出去’的目的，一方面在于收集实验数据、进一步完善课程设计和展示，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虚拟仿真课程惠及更多的孩子，让他们了解并热爱我们的传统文化。”项目组成员、考古学与博物馆学系研究生郭美廷说。

海河中学的考古文博协会是“南有嘉鱼”长期合作社团，一次展示后，一位名叫赵子惠的女生意犹未尽，从小就喜欢历史及文博考古方面知识的她，自从“南有嘉鱼”的学姐们定期来学校开展社团课程更是如鱼得水，一件瓷器的烧造过程、一件考古工具的使用方法或是学姐们偶然提及的文博考古工作的日常，都深深地吸引着她。“我对学姐们的讲解和展示十分感兴趣，高考后我会把考古作为第一志愿报考，我非常羡慕那个被考古界‘团宠’的湖南女生，我也希望自己将来从事文博考古方面的工作，能够阅读自己喜欢的书籍，蹲在探方里探索未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赵子惠憧憬着。

一次次走进中小学校园，一次次面对着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南有嘉鱼”的姑娘们发现，像赵子惠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在中学开设文博考古类社团课程非常受欢迎!”海河中学团委书记段帅帅说，中学生对于走上讲台的大学生有天然的亲师性，在他身边就有学生因为更加了解这一学科而产生兴趣，在高考选考中报考了历史学科。段帅帅希望和“南有嘉鱼”团队长期合作下去，并在今后将更丰富的课程带入中学课堂。

于是姑娘们更加意识到，她们所作工作的意义，不仅仅在于传播一点专业知识，更在于埋下一粒文化的种子、燃起一团兴趣的火焰。而回想起当年第一次以专业讲解员的身份在博物馆解说时的情形，高玉娜和同伴们至今还记得，她们期待中的“渴求知识的眼睛”并没有出现，代之以孩子们的追逐嬉戏和喧哗打闹，还时不时伴随着家长们的呵斥。“其实当年不是我们的讲解词没有背熟，也不是博物馆展出的恐龙化石没有意思，而是我们真正应当思考，怎样才能让博物馆里丰富的资源从‘高大上’变得‘接地气’?只有让我们的文物都‘活起来’，我们的文化才能真正地‘火起来’。”

带着这样的责任和使命，经过两年多的积累和坚持，今年，南有嘉鱼团队梳理产品内容，升级产品形式，以“基于虚拟仿真技术的传统文化深度研学项目”参加了第十二届“挑战杯”中国大学生创业计划竞赛，并一举在天津市斩获金奖。姑娘们在积极准备国赛的同时，也在思考项目今后的发展问题：“下一步，我们希望能与南开书屋、我校研究生支教团等开展合作，服务更多的中小学生”“我们还希望建设一辆VR大篷车，将课程所需的软硬件，共同送入校园，解决乡村学校设备限制的问题……”项目组成员们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一辆大篷车就在她们的眼前。

“希望我们的虚拟仿真陶瓷文化课程能够让‘china’活起来，让中国文化火起来。”在张婧文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让文物从厚重的历史中走来，在鲜活的时代中绽放绚烂的文明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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