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微风在树梢上吹出一个深秋,2022级“新兵”迎来了训练场上的最后一次集结。长跑道,绿茵场,一身汗水浸透的迷彩装,是十八岁青春的标配,却也是所有人无法再复刻的难忘时光。
最后一天,最后一刻,为期19天的军训如何画下句号?那一句不得不言的离别该怎样宣之于口?
最后一次点名
“宗珈亦!”
“到!”
迅速立正站好,十二连的参训学员、计算机通信类2212班宗珈亦铿锵有力地完成了军训生活中的最后一次答到。不同于第一次点名时的不知所措,这一次,她声音洪亮,目光如炬。“最初被点名,心里很慌张,下意识觉得自己犯了错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现在,大声答到几乎成了肌肉记忆。”
宗珈亦口中的变化,被排长郭珉磊看在眼里。“一开始大家都很拘谨,声音很小,连答到的流程都不是很清楚,只会傻愣愣地站在那。但最后一次点名,大家能够迅速地立正站好大声答到,真正有了点军人的样子。”
“最后一次点名,就好像外出作战的士兵归来时清点人数的情景——一个也不能少。”听着同学们的一声声“到”,软件工程2205班康浩悦脑海里浮现出“集体”两个字。“我们是一个集体,每个人都不能落下,每个人都会互相铭记于心。”
以最后一次点名来跟大家告别,是十二连的教官们给小青蛙的仪式感。“十九天前,我就是一个个名字的点到中与大家初见。现在,我们用同样的方式,与每一个人告别。”二排长韦云芳每喊到一个学员的名字,都会抬头静静凝视,“我想记住每一个人的面庞。”
点名之后,教官们又突然从提前准备好的箱子里搬出了一盒盒饺子。一碗碗还存着热气的饺子在连队中传下去,一个个饺子被同学们小心翼翼地从碗中拎出放入口中。“吃滚蛋饺咯,大家吃完就要滚蛋了。”三排长霍永智边分饺子边开玩笑道。
吃“滚蛋饺”,是部队里不成文的传统。士兵退伍前的最后一餐就是饺子。军训最后一天,这一仪式也被搬到了训练场上。“饺子意味着圆满、团圆。这最后一次团聚就应该吃饺子!希望以后大家还能常联系。”还未分别,洪永希便开始盼望着与十二连的下一次团圆。
最后一次敬礼
“敬礼!”随着一声干脆利落的口令发出,列成一排的二十九连所有教官齐刷刷举起右手,面向带训了十九天的“学生”郑重致礼。
这是一个格外长的敬礼。连长雷燕说:“在敬礼的那一分钟里,我的眼前回忆的都是过往与同学们相处的点滴。”“军礼是军人最厚重的礼物。这是我们能想到的,和大家最好的道别方式。”三排长王萃楠说。
抬手敬礼,是基础的军训项目之一。抬臂,臂与肩同高,臂、掌呈一条直线,五指并拢,掌心外翻三十度,想要行一个标准的举手礼,对于同学们来说,并不容易。敬礼,是大家每天必练的基本功。
从最初把军礼做成少先队队礼到如今能够标准地做出敬礼的动作,数学物理类2208班邢佳苗曾多次向教官们求教。“原来看似简单的动作,要做好也并非易事。”一次又一次地纠正动作,即使胳膊酸痛难忍也要咬牙坚持,十几日的训练使她深切感受到敬礼背后所蕴含的信念感。
同班的李鑫蕾一直很向往军营生活,将敬礼看作一项神圣的仪式。“虽然没能去部队参军,但是通过军训窥见了军营生活的一隅,在结束敬礼时,我心里充满了自豪。”自信、从容与坚定,是军训给她留下的纪念章。
“敬礼是军人最崇高的礼节。我们从部队退伍时,班长们会列队向我们敬礼表示欢送。而军训的结束也就相当于部队的退伍,我们想给学员们专属于部队的仪式。”面对即将分别的学员们,四排长谭馨,用敬礼诉说着不舍与感激。“军训是学员与教官彼此互相成就的一次经历,是他们让我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最后一句道别
军训最后一天,全部连队依次进入体育场完成汇报考核。考核结束后,各连队自行带回组织解散。二十七连的队伍却久久未散。大家好像“钉”在了体育场外,因为这一刻有太多的话要再好好说说。
“军训到今天就正式结束啦。希望军训中收获的友谊、经验、技能可以成为你们大学生活中宝贵的财富!但你们呀,以后也还是要保持作息规律,做到健康生活。多运动,少熬夜。”解散前,三排长王淑皓忍不住再提醒孩子们一遍。对她来说,尽管带训19天里要操的心比自己一年要费的神都多,但到了临别之时,还是忍不住,想再多唠叨一下,再嘱咐一声。
听着排长的“唠叨”,中国语言文学类2203班的张圣楠不觉已经红了眼眶,“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还没分开,我就已经开始想念排长的唠叨了。”出太阳了,涂好防晒;降温了,记得添衣;训练前,得吃早饭;下训了,别喝冰水……过去十几天间的一声声唠叨仿佛一下钉在了脑中。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多说了好吧!”相比女教官的细腻,平日里一排长强靖豪的唠叨就少得多。不说,不代表操的心少了。“举连旗的同学的水杯都是他帮忙提着。”“我们合唱效果不佳被训,回去后他在群里唱《海绵宝宝》鼓励我们。”回忆起军训时的点滴,同学们七嘴八舌。
但到了离别时,这份不舍是相同的。没有温情的嘱托,他选择以歌代言。《外面的世界》《逝年》《Auld Lang Syne》,一曲连着一曲,每一首歌里都有他思来想去了很久,想说给孩子们的话。一个蓝牙音响,一圈久围不散的人群,就是一个小小的“演唱会”。谢幕时刻,在所有人的大合唱中到来。“江湖再见!我们顶峰相见!”撂下这句话,强靖豪摆手跑开。
短暂的告别仪式为这个来自秋天的军训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这个饱满圆润的句号里满是丰收:里面既装着欢呼的雀跃,也装着离别的惆怅,诸种滋味构成了军训不一般的风味。而军训中积淀的情感也将日久弥香,成为同学们在中南生活中的一抹亮丽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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